霧峰林家5---<引用>芳川家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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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峰林家的中挫》,黃富三著,民國七十六年自立晚報出版。

導論:本書乃至黃富三霧峰林家系列叢書《霧峰林家的興起》後接續之書。全書情節圍繞[林文明案]以及[林奠國案]兩案的發展 ,詳敘林家與官府的鬥法過程,以及官府與林家在前後過程中之司法、政治以及外交等運作。

內容摘要:

道光十九年,中國大陸爆發太平天國之亂,林文察因平小刀會之亂有顯赫戰功,於是受徵召率領台灣鄉勇赴大陸平亂。因為林文察領軍善戰,也讓林文察一路從六品游擊,升任至福建陸路提督兼水師提督,讓林家家勢一時達到最高峰。

但林文察竟於同治三年與太平天國的會戰中,戰死於福建漳州萬松關。雖然清廷追封太子少保、給騎都尉兼雲騎尉,得襲三世等頭銜。但這些身後哀榮,並沒有為林家帶來眷寵,霧峰林家的家勢以及林文察時期的官場恩怨反而為林家帶來可能滅族的禍患。

林文察死後,其弟在籍副將林文明接替擔任族長,繼續帶領霧峰林家。但此時的林家暫失官場光環,周圍幾個家族早因與林家爭奪水源、田地等資源而屢生嫌隙,於是趁勢反撲,林家與鄰族的官司不斷。林文明此時身為族長,理所當然的成為對外發言人,每至官府說明應訊,也都由林文明前往。但由於林家因家大勢大,且經過內地官場歷練,身段不知藏拙,也不行妥協,被認為桀驁不馴,引起地方官府不滿,繼丁曰健之後,凌定國等省方官員等遂串連成為打擊阿罩霧林家主力,亟欲一舉打垮林家勢力。

凌定國等藉[北港進香事件]引起之騷動,引林文明進彰化縣城,設計以糾眾謀反罪名,在沒有經過正當的司法程序下,就在公堂上處決前來應訊的林文明。

官府不按理出牌處決在籍二品武將,消息傳回霧峰,林家舉族嘩然,為之悲憤難平,林家數千名莊丁馬上武裝,準備攻打彰化縣城。幸而在林文明母親及頂厝當家林文鳳的極力勸阻下,逃過官府佈下羅織之林家判國之圈套。



自林文明冤死公堂之後,林家採取的對策走司法程序以林文察母一品命婦身份提出京控,希望改用非武力的方式為林文明平反,但經過十二年的纏訟,這件冤案終究還是以敗訴收場。但對林家而言,似乎危機就是轉機,林文明死後,下厝由林文察長子林朝棟當家。林朝棟修正林家路線,納貲出任[兵部郎中敘用京官],以金錢外交手段在中央以及省城打通關節,廣結善緣,使得林家敵對官場勢力對此有所忌憚。林朝棟又循其老父報效清廷路線,在福建巡撫岑毓英重要治績中的[大甲溪橋以及堤防修建案]中,報效出力甚多,獲得同情,最後在岑毓英等使力下,以官府獲得面子,林家保有裏子的方式,讓京控案宣告終結。免去抄家之禍的林家,林朝棟又因協助劉銘傳於中法戰爭獅球嶺一役中立下戰功,從此受到劉銘傳的賞識,重獲清廷青睞,甚至獲得中部樟腦的開發權,財富再度迅速累積,實力雄厚,僅次於板橋林家。

重要發現

林文明與林奠國事件後,除了下厝林朝棟修正路線外,頂厝的林文欽則致力仕宦之途,他也是使霧峰林家由武裝性質的地方豪強,轉型為文風濡沐的台灣地方仕紳的重要關鍵人物。光緒十九年(1893年)林文欽高中恩科舉人,這件事對林家而言,是一重要的轉捩點,從此以後霧峰林家棄武從文,也廣結善緣。林文欽其妹嫁與昔日夙敵草屯洪家。其長子林獻堂,在日據時期甚至是領導中部各勢族與日人做[軟對抗]的主力士紳。

心得與結論

阿罩霧林家的中挫其實在林文察的發跡後就埋下伏筆。林文察從一介土豪靠團練起家,竟然官至福建陸路提督,其發達之路有清在台只有前浙江水師提督王得祿可堪比擬。清朝對漢人本來就充滿疑懼,以曾國藩與曾國荃家族為例,曾家領導的湘軍是平定太平天國的大功臣,清廷上疑之也防之甚深,更何況是出身三年一小亂,五年一大亂的台灣的霧峰林家。林家與王得祿家族不同,王得祿出身寒微,霧峰林家未在官場發跡前就有錢有勢而且有人,林文察的戰攻彪炳,借重其平亂當然是一大助力,然而若是這股勢力解甲歸田也勢必成為清廷的心頭大患,尤其是霧峰林家還有一位以反清著名的前輩族人林爽文,因此就算林文察不在,可能還是讓清廷對林家動態戒慎恐懼。這種對台灣勢族的壓抑態度一向算是清廷的[基本國策] 。林文察的戰功,成為霧峰林家的原罪,不過也是保住霧峰林家在林文明案中可以軟著陸的原因之一。林文察固然因流派之爭在官場樹敵,然而也結交不少有力奧援。俗話說民不官鬥,所謂[勢壓淡防]只是一個形容詞,若是一有逾越,諸如戴潮春,就成為清廷剷除目標。

林家循司法途徑試圖解決林文明等案是一明智之舉。不過有清一代,台灣敢以民家之力挑戰清廷官府權威沒有相當的財力與勢力也是很難做到。過程中種種的開銷,贊助台籍士子諸如陳望曾等進省城以及京城趕考費用藉機聯名上書為林案造勢申冤。假如台灣民間以[銀牛相鬥]形容竹塹鄭林兩家的鬥法,林家與官方的對抗可以以[金牛]花費的等級來形容。因林文明案進行一連串京控,林家面對是龐大敵對官僚勢力的反撲,林家固然有財有勢,[故太子少保林剛愍公]的餘威以及人脈,應該發揮不少緩和作用。原本採取對硬幹姿態的林家在林文察長子林朝棟接班後,另闢[外交路線]顯然發揮一定成效。不過清廷國力的衰退恐怕無力節制邊陲之地才是主因。林文明案,發生在太平天國,在台則是戴潮春之亂後,而當時還有列強對中國虎視眈眈,休養生息都不夠,更遑論是為了整肅一個勢族,可能會面臨遭致比林爽文以及戴潮春等亂事都更激烈的反撲,這可能也是最後大家各退一步的原因之一。










<圖片提供>登峰魚丸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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